尋訪赴澳第一位華人的后世記憶
新華社悉尼7月5日電 通訊:尋訪赴澳第一位華人的后世記憶
新華社記者郝亞琳
距離墨爾本市中心20多公里的布萊克羅克是一個典型的澳大利亞小鎮(zhèn),,80多歲的巴里·世英就住在這里。
從他的面孔上,,已經(jīng)很難看出中國血統(tǒng)的痕跡,,但實際上,他的曾祖父麥世英正是有記載以來最早到澳大利亞的華人移民之一,。
根據(jù)現(xiàn)存資料,,麥世英于1796年出生于廣東。1818年,,剛剛20歲出頭的麥世英搭乘“月桂號”輪船,,以“自由移民”的身份抵達悉尼的杰克遜港。沒人知道他為什么要只身一人遠渡重洋,,但可以肯定的是,,在來到澳大利亞之后,麥世英很快熟悉了這個陌生的國家,,并扎根下來,。
從杰克遜港沿帕拉馬塔河逆流而上,不多時就能到達悉尼以西20多公里的帕拉馬塔,。在這里,,麥世英度過了人生中的重要階段。他在農(nóng)場做過木匠,,因為工作出色而得到雇主首肯,。他的其中一位雇主——當時很有聲望的地主和商人約翰·布拉克斯蘭還給他寫過推薦信,形容麥世英“有著誠實,、受人尊重的品格”,。正是由于雇主和朋友們的幫助,麥世英得以在帕拉馬塔買賣土地,并在當?shù)亟?jīng)營過小酒店,。后來,,他不僅擁有了自己的房舍,還雇了兩名仆人,。
1823年,,麥世英和愛爾蘭移民薩拉·湯普森結婚。19世紀30年代初,,麥世英曾回到中國,,待了約5年,,又再次返回澳大利亞,。這時,湯普森已經(jīng)去世,。這段婚姻給麥世英留下了4個兒子,,其中二兒子喬治·休奇·世英的孫子就是巴里·世英。
由于父親早逝,,巴里·世英對祖上并沒有太多了解,。就連自己的曾祖父是麥世英這件事,也是他的一位遠房親戚溫瑟姆·多伊爾告訴他的,。
“當時,,總感覺我們和中國有某種聯(lián)系,但誰也說不出到底是什么,,”巴里·世英說,,“溫瑟姆進行了大量研究,終于找到了我們現(xiàn)在所知道的那些信息,?!?/p>
溫瑟姆·多伊爾從上世紀80年代就開始研究麥世英和他的家族,但歷史久遠加之當年條件所限,,很多資料都已散失,,現(xiàn)在甚至無法找到一張麥世英的照片。從博物館到圖書館,,從報紙書籍到政府檔案,,溫瑟姆·多伊爾只能一點一點地挖掘和整理搜集到的每一份資料。
當時報紙上刊登的“月桂號”輪船的信息,、帕拉馬塔早年的地圖,、麥世英領取工錢的記錄、家族其他成員的老照片……30多年下來,,溫瑟姆·多伊爾積累了厚厚幾大摞資料,。不僅麥世英,家族其他一些成員的人生軌跡也逐漸清晰,。她甚至騰出家里的一個五斗柜,,專門用來存放資料和研究成果,。
“我不是歷史學家,也不是作家,,但我想了解我的祖先……希望我的研究能幫到想繼續(xù)研究麥世英和那段歷史的人,。”溫瑟姆·多伊爾說,。
來到澳大利亞后,,麥世英入鄉(xiāng)隨俗,將自己的名字改為約翰,,但他的中文名——世英卻作為他新的姓氏保留下來,。
“我想,他還是為了和自己的過去保持一個聯(lián)系,?!卑屠铩な烙⒄f。
現(xiàn)在的帕拉馬塔街頭已難覓麥世英當年的足跡,,他的后代子孫也已完全融入澳大利亞社會,,但那份中華血脈就像他們繼承下來的獨特姓氏一樣,仍然是無法割舍的,。
巴里·世英沒去過中國,,耄耋之年的他也很難再成行。偶爾,,他會去墨爾本市中心唐人街的澳華歷史博物館轉(zhuǎn)一轉(zhuǎn),。他的4個孫輩中,23歲的尼古拉斯不僅去過中國,,還對中文很感興趣,。
“有時,我會讓尼古拉斯幫我翻譯發(fā)給我的中文郵件,。很可惜,,我沒有學過中文,對我來說那太難了,,”巴里·世英說,,“我和華人社區(qū)的聯(lián)系不多,但我和我的家人都為我們的血統(tǒng)而驕傲,?!?/p>
今年是華人移民登陸澳大利亞200周年。如今,,澳大利亞統(tǒng)計的有中華血脈的人口已超過120萬,,占人口總數(shù)逾5%,華人足跡遍布澳大利亞各地,華人對澳大利亞的貢獻也得到了其他族裔的認可和尊重,。
麥世英的故事已經(jīng)過去200年,,但更多華人在澳大利亞的奮斗故事延續(xù)至今,書寫著新的傳奇,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