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于很多華人家庭,,第一代放棄故國的發(fā)展機會移民到異國他鄉(xiāng),,一種游離于主流社會之外的邊緣感、寂寞感讓他們渴望融入主流社會,,因此更注重教育,,希望后代在起步階段就不輸給別人,。子女在學業(yè)上的成功,,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和精神支柱,。
可家長如此付出,孩子是否領情,?在《日本新華僑報》調查中,,有41%的華人孩子對父母表示不滿,他們認為父母剝奪了他們與同學在公園玩耍的權利,,還減少了他們充足的睡眠時間,。已經五年級的李曉在日記里寫道:“我長大想當一名護士,,這是我的理想,。但是父母卻一定要我考大學,,他們要我去學經貿,但我并不喜歡,。我想不通,,為什么我的人生不可以自己安排?”
缺少交流,,也是在學習問題上兩代人產生矛盾的又一根源,。美國紐約皇后區(qū)江邦高中校長雷臻珠說,在這所近1/4是華裔學生的學校,,每次召開家長會,,華裔家長因為工作忙或是不懂英文都來得比較少,其他如演出,、聯歡等校園活動來得就更少,。實際上這是家長放棄了一次走近孩子的好機會。
再不當“小公主的爸爸”
“那個號稱舍不得爸爸媽媽,,自以為是小公主的寶貝女兒離開時居然背對著我們,。”著名美籍華人作家劉墉在書中不無傷感地寫道,。
這是他發(fā)現女兒義無反顧離開的決心與勇氣后對自己心情的記錄,。他起初對女兒參加兩個月暑期體能“魔鬼”訓練營的行為不能理解:35攝氏度的高溫、馬廄改裝成的宿舍,、鐵皮的屋頂……“怎么就有那么多年輕人,,想盡辦法進去接受虐待?”他們一度產生爭執(zhí),,可女兒卻想都沒想,,就一扭頭,“我要去,!”
現實中不少華人家庭,,至今都不愿意孩子拿出時間去到社會上打工,或是做義工,。有的奉行中規(guī)中矩的中庸之道,,只希望孩子一心一意學習,卻漠視孩子自身的創(chuàng)造性,。有的則是為子女著想,,害怕孩子吃苦,在嬌生慣養(yǎng)中又忽略了他們的主動性,。
幾天后,,劉墉走進女兒的空房間,,看到那張公主床,他突然發(fā)現“自己兩尺半的胳臂,,已經留不住她人生千萬里的行程,。”于是得出結論:家長就應該讓孩子走出去,,找他所想找的,,讓他們自己去發(fā)現;而不是沒等他找,,就把蓋子打開說:“來,,這就是你要找的東西�,!�
就讀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的朱文,,就是一位想“自己找東西”的大三學生�,!拔也恍枰依镉肋h的保護,,我向往獨立和自由。我是男子漢,,要證明自己,。”他瞞著家里用近3個月的時間在證券公司打工,,當遞上用所領取薪水買的白金項鏈時,,媽媽頓時熱淚盈眶。朱文這份得意的“證明”,,讓她突然發(fā)現——兒子長大了,。
前人栽樹,是為了給子女創(chuàng)造更為優(yōu)越的環(huán)境和條件,,但后人在乘涼的同時,,擁有繼續(xù)栽樹的奮斗精神,才是生生不息的傳承之道,。
解開“代溝”的鑰匙
“假使我們3年前沒開始做這件事,,我們大概就會和絕大多數的人一樣只是繼續(xù)過日子,繼續(xù)重復那每天不痛不癢的問候:吃了嗎——嗯,,功課做了嗎——嗯,,沒和弟弟吵架吧——沒,不缺錢用吧——嗯……”德國18歲的安德烈一直與母親保持書信往來,,“這件事有一個更重大的意義:我跟我的母親,,有了連結。”
新一代華人子女身處新時代和異國他鄉(xiāng),,有著公認的廣闊視野和創(chuàng)造力,。他們在異族文化的熏染之下對生活的好奇、反抗和探索,,讓華人父母們更具挑戰(zhàn),。但無論是父母與孩子的限制反限制,還是付出后是否領情,,問題不單是代溝出現后的博弈,,更是代溝發(fā)生時如何溝通的一種博弈。
一方面,,子女長大意味獨立的見解和自我的人格,父母完全按自己的理想去塑造孩子的知識品位和精神世界,,不僅會給親子關系蒙上一層陰影,,也無利于孩子的個性表達。另一方面,,在異族間生存的他們缺少國內的生活背景,,“沾染”上一些異國“風情”,生活方式的不同導致幾代人觀念的不同,。
“隨風潛入夜,,潤物細無聲”,采取合適的方式方法才能為孩子們接受,。尊重,、理解、傾聽和彼此信任,,是努力解開華人N代“代溝”最好的鑰匙,。
同樣做出努力的還有整個華人社會。各種新老華人的專題討論會,、父母子女座談會,、華人教育問題家長會,在美國紐約,、荷蘭等地舉辦,。幾代人圍坐一桌親切交談,展開“代與代的對話”,,在互訴心聲,、加強理解的同時,很多家庭解開心結,,溝通中亦明確了努力的方向,。
很多成長中的年輕人也開始嘗試理解父母的苦心。阿姆斯特丹大學學生徐嘉敏笑著說,新一代華人,,應該了解父母的歷史,,多多理解老一輩對我們的期望。確實,,回過頭看,,父輩們風風雨雨半輩子,子女何妨當成一面鏡子,,來警策自己今后的人生之路呢,?(馬雨桐)